[轉載] 王從聖先生的<<列國憲政經驗>>

可能是基於中國長城的緣故吧，王從聖先生的博客常常都是連不上的。
在此推薦先生的<<列國憲政經驗>>。

<<列國憲政經驗>> - 王從聖著

導言

英国著名思想家霍布斯有一本关于国家的传世名著，书名是《利维
坦》（Leviathan ），中文的意思是“巨兽”。确实，国家就是这样
一个让人惶恐而又难以驯服的“巨兽”，而支配这个巨兽野性灵魂的
则是控制国家的权力。这个无法羁绊的巨兽横行无忌，践踏了无数生
灵和他们精心织造的一切。雄才大略的野心家们以自己和追随者的性
命作本钱为争夺国家权力而进行着疯狂的赌博，与此同时，柔弱善良
的人们只能无奈地忍受着那巨兽的抑压甚至屠戮。千百年来，人们就
是生活在这样的无奈之中，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了民主宪政制度这个
扼挽巨兽的缰绳。

民主宪政制度是控制国家权力，防止专制独裁，进而确保人民的生
命、自由、财产等各项权利得到保障的一种制度。那么，民主宪政制
度是怎么产生的？这一制度的精髓是什么？这一制度为什么必须建
立？没有这一制度会带来怎样的危害？如何在后进的国家建立这样一
个制度？本书力图回答这些问题。

本书分为两大部分，其中第一章构成第一部分。在第一章中，作者力
图扼要地说明民主宪政制度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都有着无比
的优越性。本书认为民主宪政能否在整个世界获得最终胜利甚至将决
定人类能否继续生存在这个星球上。因此，民主宪政制度的前途是最
值得人们关注的一件大事。在这部分中，本书认为如何规范国家的最
高权力是民主宪政制度中最基本的问题。以此为基点，本书论述了民
主宪政制度的各个要素：人权、选举、分权、法治，以及它们之间的
相互关系。在第一章的最后，本书探讨了实现民主宪政的特殊性。作
者认为，由于民主宪政制度规范的对象是国家最高权力，这一特殊性
决定了实现民主宪政的过程是无法可依的，进而也就决定了这一过程
的无法控制、反复无常、变幻莫测的特点。为避免这样的不确定性，
作者大胆地得出结论：实现民主宪政最理智的途径是找到一种依托，
而在现实中最捷径的办法是依靠国际社会或者第三国的介入和强有力
的监控。实现这一点的前提就是后进国家放弃国家主权绝对不可侵犯
这一传统认识。

本书的其他各章力图总结人类历史上建立民主宪政制度的经验和教
训。古希腊和罗马在古代为我们示范了立宪制度和有限的民主制度。
本书在这一章中通过分析古希腊和罗马抵制专制独裁制度的经验，总
结出民主与专制在起源上的根本区别：民主基于宪政，宪政源于妥
协，妥协始自贵族；专制依靠暴力和欺骗，其最得力的支持来自平民
或穷人。

作者选择英国、美国、法国、德国和日本作为民主宪政制度得以良好
运作的典范。通过对这些国家民主宪政制度的介绍，以便让读者了解
一个成功的民主宪政制度都需要哪些更具体的制度保障。这些国家也
不乏教训。作者尤其凸现了法国立宪过程的曲折，并特别描述了法国
大革命所带来的种种消极影响。作者力图说明：是妥协而不是革命造
就了民主宪政制度。德国和日本民主宪政的失败教训也是鲜明的。作
者认为，没有民主宪政制度的约束，经济发展只能带来更大的祸害。
没有民主宪政制度约束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是可怕的。德国和日本
立宪过程还为我们展示了另外一个奇异的现象：丧失国家主权非但并
不可怕，反而使两个国家在最短的时间内实现了民主宪政并进而使两
个国家迅速发展成为最发达的工业国家。

选择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南非、非洲和拉丁美洲作为论述对象
是为了对比各殖民地国家立宪过程的经验教训。作者认为，殖民地国
家理想的实现民主宪政的途径是渐进接续宗主国的民主宪政制度，即
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方式。与此相反，独立战争和独立运动不但不能
实现民主宪政，反而将殖民地人民带进了无法自拔的苦难深渊之中。
非洲和拉丁美洲为我们提供了生动的范例。可资对比的是，南非虽然
长期饱受种族隔离和种族迫害之苦，但长期没得解放的南非黑人却是
非洲黑人中生活最富足的。通过对南非和印度立宪过程的描述，作者
表达了对两个伟人甘地和曼德拉最崇高的敬意。作者认为甘地非暴力
运动的发明不仅使印度获得了独立，也为整个世界彻底摆脱暴力困扰
并最终拯救人类提供了最珍贵的思想。

其它被选择的国家都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才基本走上民主宪政轨道
的。柬埔寨彰显了现代乌托邦独裁政权的残暴统治，也初步展示了联
合国在帮助一个国家实现民主宪政制度上的突出作用。韩国传统上是
一个东亚专制主义国家的典型，对它立宪过程的论述力图说明东亚国
家是能够实现民主宪政的。东亚长期的专制统治在很多方面，例如，
政治世俗化，文官制度，郡县制度等，都为民主宪政制度开创了难得
的条件。俄罗斯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大国，但本书对它立宪经验的论述
并不充分：本书仅谈了俄罗斯立法机关和行政机关的冲突以及宪法法
院在政治上的适当地位。

印度尼西亚、伊拉克和阿富汗都是伊斯兰国家。印度尼西亚民主宪政
制度的成功建立更使人们有理由相信：民主宪政制度是一个具有普适
性的制度，任何国情和宗教的理由都不构成排斥民主宪政制度的适当
借口。伊拉克和阿富汗的立宪过程远未结束。将这两个国家作为例
证，还要说明在独裁政权下人民的无奈和屈辱，而正义通过本国的力
量是无法实现的。专制独裁的统治是这些国家一切不公正的本源。萨
达姆和塔利班被推翻，以及萨达姆被审判表明：当恶势力控制了整个
国家以后，国内正义必须依靠国际社会的力量才能最终实现。国家主
权不应当成为庇护恶势力进行独裁统治的屏障。

贯穿本书始终的是作者对民主宪政制度五体投地的崇拜和对专制独裁
制度深恶痛绝的挞伐。然而，作者尽可能以理智和平静的心态去梳理
人类已有的民主宪政和专制独裁两方面的历史经验。在这个过程中，
主导作者的根本思想是妥协、宽容与非暴力。作者认为，妥协、宽容
和非暴力不仅是基于同情心或人道主义的考虑，更是民主宪政制度的
内在要求。

全书所选材料和论述范围均为资本主义国家。本书书名之“列国”亦
得自近代中国“列强”一词的启发，因此，本书“列国”也就是“列
强”或与列强性质相同的国家。根据马克思主义理论，社会主义民主
宪政是比资本主义更高级的一个形态。社会主义宪法，以及中国近现
代民主宪政的经验都是内容艰深的课题。由于本书主题所限，更由于
作者水平所限，本书没有涉及这些内容。但作者认为，只有对资本主
义宪法有了深入的了解以后才有可能学习社会主义宪法和中国的宪
法。

李慎之先生在总结中国20世纪民主宪政遭到的挫折和失败时曾说：那
个时代没有人真正懂得民主，唯一懂得一些民主的人是胡适，但大多
数知识分子并不接受他。但愿本书对民主宪政的理解是正确的；更愿
本书能够引导更多的人理解民主宪政的真谛。如果本书能在某种程度
上有利于中国走好未来的路，那将是作者最感欣慰的了。我们的祖国
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她承受不了更多的挫折了。

（作者于2005年10月19日）